栖月

【瑟莱】寒枝之下 WinterForest(四)【阿瑟叫我上车,是阿瑟叫我去他家的】

第三章:https://underthmoon.lofter.com/post/1f97aa17_1c743a7c0


Chapter4

莱戈拉斯眼前一片白茫茫,好冷,办公室里有明晃晃的灯光,却没有开暖气,原坐他对面的瑟兰督伊,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:“莱戈拉斯,”他能闻到那阵松香,湿润的气息撩过,心脏在耳边喧扰地跳动,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,“你没有错。”

 

什么?!莱戈拉斯心头一跳,睁开眼,是手机在响,该死的。他在地板上看那本瑟兰督伊的书看得睡着了。

 

晚上11点04分,瑟兰督伊的报警电话后32分钟。莱戈拉斯戴上了橡胶手套,四周都被警戒线围绕。

 

“只有这组脚印是我的,我报了警之后,电话里你同事就叫我原路远离现场。”瑟兰督伊把长发绑到身后,“石体很凉,大概是2到4小时前遇袭。”

 

莱戈拉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,转了两圈,“发生过摔倒甚至挣扎。”草丛有被压倒、折断的迹象,但这个区域满地都是杂草,几乎辨别不出地上印记,证据收集也相当困难。

 

断肢散落在丛间,一样残暴的死法。越查看,莱戈拉斯越觉得可疑,不可能是动物报复。太巧合了,前后连续3次报复性袭击,大概除非是动物瘟疫,连续一个星期警队在森林里连狼影都没搜查到。这是人为作案,会虐石,甚至可能是多人作案。

 

这次受害者的头颅仅被撞破,没有被分离。从一般恶性案件来说,头上的伤可能是为了打晕受害者,或者挣扎中产生。到底是什么让他大晚上把车停在路边,还进到森林里。诱饵是什么?

 

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,瑟兰督伊被怀疑了,所以故意在这个节点上犯案,为他脱嫌。瑟兰督伊有齐全的不在场证明,今天一整个下午他们都是瑟兰督伊的不在场证明。今天晚上又是瑟兰督伊报警,他又负责法医工作,那岂不是喊贼抓贼,还是如常人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?

 

莱戈拉斯不动声色地变了变表情,然后蹲在瑟兰督伊对面,察看了受害者的眼睛道:“薄云正要聚成,应该是大约3小时前死亡的。在脖子的缺口是致命伤,大量失血而亡。”

 

莱戈拉斯一边摸索死者身上的有没有别的线索,一边查看伤口,半真半假地生硬道:“那辆越野上阿拉贡买了咖啡给每个人,今晚应该要通宵石检了,不过那是你的决定……”

 

瑟兰督伊原本因为莱戈拉斯脸上因为愧疚而闪避的表情,而选择了沉默。但此时他好似改变了心意,直直看向莱戈拉斯,“莱戈拉斯,”想要叫起他的注意,不过莱戈拉斯并没有会意,只以一声“是的”作为应答。

 

“莱戈拉斯,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。”

 

不过一个眨眼,莱戈拉斯他抬起头,即便在背着现场聚光灯的昏暗中,双眼也是湛蓝的,有着尴尬、愧疚和困惑。

 

“你有权调查,包括调查我,甚至任何人直到案件水落石出,你有那个能力以及义务,我相信你,我们需要你。”

 

那双眼睛看着瑟兰督伊,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这是个人为案件,就一个问题,你告诉我,你和这些案件有关系么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但让他惊异的是莱戈拉斯是如此快速就认定这是个人为案件,也许人类调查终于要到正轨上来了,不过太聪明也是一个麻烦。作为非专业的普通人类,后来在医院瑟兰督伊终于找到机会问起,莱戈拉斯认定这些案件为人为作案的原因。

 

莱戈拉斯看着他似在检验他的真假,“那我们开始吧。”他有些愧疚地败下阵来道。 

 

“开始吧。”

 

打心底里莱戈拉斯几乎要相信眼前的男人,但是案件疑点还是太多了,那么残暴的作案手法,这样下去必定会引起恐慌,甚至变成连环大案,必须要找到真相、或者说是行凶者。而且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状况下,他无法给瑟兰督伊下定论。

 

阿拉贡在警戒线外看着他们俩,挂断镇上警员的电话,因为之前嫌疑排除的原因,法官取消颁布住宅搜查令了。如果真相真的是最坏的结果的话……

 

他走向两人道:“已经确认是中央大街的杂货店老板,威廉·威尔森,据店员说威廉原本是准备明天去山里面钓鱼,所以今天下午就去船厂检修他的船了。肢体找全之后告诉你们。”

 

“收到。”莱戈拉斯抽出旁边的临时法医箱里的证物袋和夹子,手指上有一种淡黄色碎屑。”  

 

“我看看。”说着瑟兰督伊却把袋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,然后抓起死者的手,再闻了闻,“松油。”和一丝女式香水。

 

“也许我们应该看看那棵断松。”瑟兰督伊起身一脚碾过泥土里不易被发现的一丝金色卷发,显然不属于短棕发的威尔森先生。

 

他带着莱戈拉斯,果然松树干上凝结的松油被蹭掉了一大半。

 

………………

现场勘察结束后,“阿拉贡,”莱戈拉斯推着自行车走向剩下的唯一那辆警轿车,“我们还有位置放单车么,那我就能直接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。”

 

“正巧我刚打完修车电话,车没电了,尼娜他们开走了越野。”阿拉贡说着,顺手就揉上了他的头发,柔软光滑,他在莱戈拉斯耳边道:“一如既往地好摸。”

 

莱戈拉斯伸手就是一拍,打掉那只手。

 

“莱戈拉斯,你们上我车吧,”瑟兰督伊的车恰到时机地在路边掉头开过。

 

瑟兰督伊看了一眼他的自行车,“车尾箱有单车架。医院、警局也顺路,不在意多你们两个和一辆单车。”

 

“那莱戈拉斯你先回去,石检就先拜托你们了,我等修车师傅过来。”

 

一夜无眠……

直到清晨6点,两人终于走出医院。莱戈拉斯随手把他的2只咖啡杯都扔进垃圾桶,一杯是他的,另一杯是不喝咖啡的瑟兰督伊给他的。为了不影响殡仪馆的工作,甚至引起民众恐慌,他们把石体鉴定场所定在了医院。

 

“要回警局么?”瑟兰督伊似乎在柜台问了些什么,才从后面走了过来。这下他总算确认那群家伙是怎么确定目标人物的了,通过偷来的医院献血信息表。但想必他们为了不让生面孔在小镇上过于明显,夜行跟踪受害者。也许他们是时候该谈谈了。

 

“刚刚怎么了吗?”莱戈拉斯意指柜台的耽搁。

 

“只是告诉他们,我们已经清理过,检查室不需要再额外清理了。”

 

莱戈拉斯大伸了个懒腰,“我要饿死啦!吃饭吗?我想我应该欠你一顿饭。”他熟稔地一把勾过瑟兰督伊的肩。

 

 经过昨天的询问和晚上的坦白之后,莱戈拉斯对他的态度更加亲密了,不过若换做他处于莱戈拉斯的位置的话,他们大概会做出一样的决定,这亲近伪装的背后的,半信半疑,真是有趣极了。

 

“何乐而不为,上车吧。”瑟兰督伊默默接受了莱戈拉斯拉近距离的举动。

 

他愉快地看着副驾驶的莱戈拉斯,笑笑道:“中央街的小酒馆怎么样?”正是上次莱戈拉斯跟踪他的那一间, 

 

“好呀,听说他们家汉堡很好吃,再不吃点什么我肚子都要饿扁了。”

 

莱戈拉斯是个很有天赋的警探,无论是伪装、警觉度,甚至连跟踪技巧也很高明,要不是他作为吸血鬼,上次一进门就嗅到莱戈拉斯,听到他在前台点单的声音,他大概是不会知道自己被跟踪了。

 

瑟兰督伊想着想着,莱戈拉斯说话了,“虽然说过,但是还是想再想说一次你真的是个很有水准的医生,你喜欢医学么?”

 

“当医生对我而言,”瑟兰督伊扑扇着侧脸高挺的轮廓上,他长而卷翘的睫毛,“说爱好也算不上,谋生技能罢了。年轻的时候喜欢解密,于是就选了学医,至今也有11,12年了。”

 

“说起来,那你的大学那段时间是在?”

 

“伦敦留学,虽然我是俄克拉荷马人,不过当时机缘巧合下就那么发生了。毕业后在英国当了几年公立医院医生,在后来就是佛瑞斯这儿。”

 

“你呢,为什么又当警察,又辅修法医?”

 

“我在孤儿院长大,就像所有俗套的电影情节一样,小时候想要知道真相。”


清晨路上还的雾气环绕,人迹稀落就像一座空城,瑟兰督伊放慢了开车的速度,认真地听到这,突然道:“抱歉。”


莱戈拉斯不太在意地摇摇头,继续道:“没事,无论是父亲、母亲、亲戚什么也好,至今一无所知,我也并不那么在乎了,一直以来最感谢的就是救我去孤儿院的那位路人和那里的员工们,有他们是我一生之幸。”

 

当年临近地区的上百家医院,同年、同血型、甚至失踪儿童他都查过,可是宛如大海捞针,也许他只是真的被遗弃了。

 

瑟兰督伊想着至少20年前,对他来说也是相当模糊的记忆了,冥冥中他想知道,“那路人提供了什么信息么?”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莱戈拉斯,顺着他的话进一步好奇地问道。

 

“院长告诉我,是一个棕发的男人在晨跑时见到晕倒在路边的我,然后抱着我送来了孤儿院。虽然没有记忆,但我还记得,最初两年的噩梦里那个人总是会带着圣光从可怕的巨狼嘴下,救下我……”

 

莱戈拉斯无奈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,瑟兰督伊却是暗地一惊,恰恰就是20多年前在森林里他遇见了一样金发的孩子,勇敢的孩子即便是面对鼻子前的狼嘴,命悬一线也不愿放弃生的希望,没跑了,他心底里不由得一笑,不愧是你莱戈拉斯。

 

当莱戈拉斯转过头来,瑟兰督伊便开始道“我的第一节医学课是一个我一生敬仰的人教的,他叫欧瑞费尔,尽管他很多年前就不在了,还记得那是我的第一次狩猎……”

 

………………

中午,阿拉贡在尼尔的车里,从镇上跟着、看着瑟兰督伊的兰博基尼驶入车库,“先掉个头回去,等一下我告诉你今晚要停哪。”阿拉贡从后座拿来两个望远镜,大腿上的手机还停留在莱戈拉斯给他发的信息的界面上,那是莱戈拉斯对案件的人为犯案怀疑以及对瑟兰医生的怀疑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夜晚,在躺在床上的第3个小时,第八百次翻身之后,莱戈拉斯意识到自己失眠了。脑海里是甩不去的一片片松绿,一丛丛半枯半绿,还有案件和瑟兰督伊,心神不宁。

 

他想起小时候,无论是受欺负了、还是开心不开心了,他总喜欢往树林里跑,跑得一身污泥回来,当时孤儿院的妈妈们就差没把他这皮猴拿绳子拴在屋子了。

 

于是,莱戈拉斯穿上了枪套,他想回现场看看。

 

在万籁俱寂的森林公路上,一路无云,他骑着单车,偶尔鸟声掠过头顶。忽然,他眼角一道闪光,今晚大概是月圆之夜,月光很亮,要是往吓人的方向形容,称之为惨白也不为过,可刚刚的闪光,是有什么人造物。

 

这里离小镇已经相当远了,周围很安静,安静到似乎每一脚莱戈拉斯都能听到自己的回响。他打开枪套,抚着,走过去,有东西在草丛里闪着光。

 

是一颗沾污的耳钉静静地躺在泥土之间,离上次第四名受害者发现地几十米外,耳钉上沾满了黑色的凝固物,看样子已经被遗弃在这里很久了。莱戈拉斯不由得祈祷希望那不是血,4名受害者中没有一人是打了耳洞的,难道还有第五名?!!

 

森林深处,一阵阵湿润夹风吹袭而过,让人不寒而栗,带着电光的云层无声包围住了夜幕,本就昏暗的森林失去了惨白的月光,森林被换上了新的帷幕。

 

黑暗中,瑟兰督伊的眼睛像猫眼一样反光,嗜血的野性在眸里涌动,尖尖的尾指一条血线划过怀里麋鹿的脖子,嘴里却恰恰相反温柔地哼着古老的歌谣。原本红涌的鲜血,从他的嘴角流出,在一星半点的月光下,血是黑色的。健硕的麋鹿只是动动双双巨角,一声不哼仿佛入了眠,任他摆弄。鲜红的舌头舔氏过染上血红的獠牙与薄唇,瑟兰督伊指尖轻轻擦掉,舔尽那一点猩红。

 

口袋里不知名的棕叶混着白花,被捏碎了,瑟兰督伊敷上鹿脖后才拍拍鹿屁股,让它离开。

 

可是吸血并没能收敛下瑟兰督伊的嗜血阴暗的气息,此时反而更加强烈、向四周爆发开来,他还没去找他们,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,更让他不喜的是搅了他的清静。

 

是6只吸血鬼,唯一的女性吸血鬼正好有着一头金色大波浪。

 

后面有一只吸血鬼迟迟赶来小声地对为首的阿索格道,“东边有人类只身进森林了,”然后他轻蔑地笑笑道:“还骑着自行车。” 

 

瑟兰督伊一皱眉,莱戈拉斯这个时候回来要干什么。


阿索格身边并列的吸血鬼,阿博格对着瑟兰督伊喊道:“嘿!你,那个白痴人类以及从今以后我们都和你一起分食怎么样?”

 

突然,瑟兰督伊手一掀,没有人看到是怎么回事,只听见阿博格一串颤抖的惨叫声,“啊啊啊! ! ”他靠着背后的树干,盯着自己胸口渐渐染红,是一根木枝插进了他的胸口,但幸运的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。四双红眼同时像鬼火一般划亮了空间、獠牙露出就要冲向瑟兰督伊。


阿索格却是心头一惊立马下令道:“停下!”。

 

瑟兰督伊在原地,欣赏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,舔了舔嘴角的嘴角,慵懒却又不怒自威地看着他们,轻蔑地看着他们道:“收拾好你们的烂摊子,再惹来警察,就算是萨鲁曼,我也会把你们通通杀掉。”

 

在手下的诧异的目光中,阿索格低低头、顺从地退让道:“我们明天午夜前就会离开。”低头的阴影中是紧皱的眉头。虽然他知道这个镇上有一只吸血鬼,但一直没见过面,敢这么直呼长老的名字,至少得是六个世纪前的老妖怪,没想到会在这里踢到硬铁板了。

 

瑟兰督伊闻言背过身去,“最好如此。”

 

“打扰了。”阿索格带着手下和儿子阿博格,几个闪现消失在森林更深更远的暗处。

 

另一边,莱戈拉斯盯着手机与阿拉贡的聊天框,他问阿拉贡,瑟兰督伊的监视状况怎么样了,但是阿拉贡还没回。

 

轰然雷声伴着闪电响起,莱戈拉斯和瑟兰督伊同时看向天空,喃喃道:“要下雨了。”

 

回到家里,瑟兰督伊在摸黑中一边走向客厅开灯开供暖,一边找到莱戈拉斯的电话。刚一拨通,雨就像泼水一样哗啦开始了。

 

“莱戈,我是瑟兰督伊。” 

 

雨声盖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模糊,莱戈拉斯似乎花了几秒才回答道:“你说什么?瑟兰吗!”

 

“你在哪,怎么这么吵?”

 

莱戈拉斯喊着回答道:“我在森林里,外面下雨了!”

 

“有伞吗?”

 

“我们回去再聊吧,我正要骑车回家!”

 

看着吧台窗外的倾盆大雨,瑟兰督伊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,他大声道:“你在哪?这么淋着雨回去很容易生病的。”也很危险。

 

莱戈拉斯还没来得及回答, “你是不是回来看现场了?” 瑟兰督伊便一言而中,甚至就像背后有人一样,他神经一跳地回过头,绿朦朦得一片黑暗。 

 

他不能沉默太久,“是啊!睡不着,想再看看,构建一下受害人经历。”

 

“来我家吧!7号公路的十字路口往北走,自行车几分钟就能到我家了。” 

 

当莱戈拉斯骑过来的时候,站在门廊的瑟兰督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毛巾塞到莱戈拉斯怀里,“包好你自己,别弄湿地板。”之后便转身就进屋了。

 

莱戈拉斯怔了怔,瑟兰督伊让他来他家避雨,但待他到了又一副既冷淡又嫌弃的样子,似乎还有点洁癖。

 

寄人篱下,莱戈拉斯也不是个没眼色的人,于是乎他花了点时间在门廊把自己包得严实,鞋子也脱在了门外,因为他注意到瑟兰督伊是赤着脚的。

 

作为屋主的瑟兰督伊不知道去哪了,莱戈拉斯抱着自己逛向大厅,屋里很暖,壁炉点着火,整间房子都是富人标配的装潢。

 

吧台上,有瑟兰督伊正在喝的酒。他拿起一旁的杯子,闻了闻,若有若无的酒香混合着诱人的果香,叫不上名字,但清爽又纯酿。瓶身上,漂亮地人手写着1966年??!

 

“瑟兰,这真的是1966年的吗?!”莱戈拉斯·全纽约警局自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酒鬼·绿叶,打11岁偷去酒吧起长达14年的酒瘾开着云霄飞车直上脑门,告诉他:他的酒瘾要犯了。 

 

“是的,绿叶先生,请你过来。”瑟兰低低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厅另一头响起。

 

………………

待到他出了浴室,瑟兰督伊在客厅看着书,或者说睡着了,手边是之前吧台上的1966。壁炉的光影在他身上跳跃,啪嗒的柴火声中窗外狂风暗雨,嘈杂又一点都不嘈杂,给他的感觉是无比的宁静。瑟兰督伊一身白色朴素居家服,带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,温柔得像是一个家,莱戈拉斯竟然不由得羡慕起来。

 

闭着眼,不远一阵半浓不淡的清爽飘漾开来,还有一道或轻或重的视线渐渐爬上他的脊椎尾,他选择忽视那异样感,缓缓地呼吸着,睁开眼后才抬起头向那边望去。

 

原来瑟兰督伊没睡着,莱戈拉斯应着对面的目光道:“谢谢你的新衣服。现在你要睡了么?我可以再麻烦你,借一把伞和装湿衣服的袋子吗?”

 

“嗯,”瑟兰督伊哼哼似的嗯了一声,然后道:“家里没有伞,如果不想冒雨就在这里等到雨停吧。浴室洗衣机可以烘干。”他抿了一口手边的酒。

 

“我刚刚就想问你,你的酒是哪里买的呀?”

 

“非买。”

 

 “有名字么?” 

 

莱戈拉斯看着瑟兰督伊翻过书页,他秉承着他的极简原则回答道:“没有。”

 

“这雨似乎还要好久才能停,我能借你的车开回去么?”

 

“不可以。”

 

“明天开回来给你?” 

 

 “我拒绝。”瑟兰督伊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形应答机器,莱戈拉斯嘴角一扯,为爱车拒绝地倒是又快又坚定的。


把衣服扔在洗衣机里后,莱戈拉斯直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瑟兰督伊单人椅的身边,在一旁观摩起大帅哥瑟兰督伊,的书。

 

瑟兰督伊头都不抬,莱戈拉斯歪头想了想打算再次发问。

 

“这是你自己酿的酒吗?噢不,54年前,那应该是你曾爷爷辈的。我看你厨房柜子里有挺多藏酒的,应该是买的对吧?。”

 

瑟兰督伊看着书,但莱戈拉斯从浴室出来起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,这瓶1966是从一个老家伙手上换来的,不过八九不离十,换也算是买的一种,所以他回答道:“猜得不错。”

 

瑟兰督伊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年一直没有再酿新酒,也许明年搬家之后……心里一出现搬家这个词,瑟兰督伊心头不情愿地一跳,没有看向旁边人,眼前却不由得蹦出那个黄毛脑袋,他咽了口水,打消掉不该有的念头。他该重新开始增加一些库存了。

 

听见瑟兰督伊的认可,莱戈拉斯似乎更来兴致了,换了个问题问道:“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呀?也是在品酒看书?还有你打电话,你是有什么事找我么?”

 

一连好几句话就像一个外表25岁,内心只有5岁的好奇宝宝一样,瑟兰督伊往另一边翻了个白眼,并不想理莱戈拉斯地松口道:“想喝酒,自己倒。”

 

埃隆他们酿的酒,香但入口无味,下咽之后会有清泉涌流而上般的甘透,在人类的歌谣神话中,甚至被传为是精灵们的绝酿。虽然神话总是有夸大的成分,但这确实是精灵的佳酿之一。对于人类而言,不分日夜上瘾、沉醉的事也不是没有。只是一杯的话,应该对莱戈拉斯这个小酒鬼影响不大。

 

只可惜自从他变成吸血鬼,基因变异无奇不有,瑟兰督伊得到的副作用之一就是,喝纯酒精都不会醉。记得17世纪那次他花了7天7夜才把自己灌得神志不清。不过以上都是题外话。

 

此时瑟兰督伊并不知道的是,在以后的日子里,每当他想起今晚,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底线,还是低估了莱戈拉斯的骗酒喝能力。

 

………………

“…Eryn Lasgalen就是绿叶森林,我一直觉得对于本地人来说古诗歌之中的韵味是无与伦比的……”

 

大概是在书房,书架之间,两人对站着,莱戈拉斯看着手里的杯子,透明的酒液晃荡着,口袋里手机壳夹着还没有被碎纸机碎掉的资料的其中一张,刚刚差点没来得及,心脏还在激烈地撞击着胸腔,他喝掉最后一口酒。

 

瑟兰督伊的影子遮挡住了光,阴暗中看不清神情,他如同一幅静止的精巧的画,泛黄的纸页在莱戈拉斯耳边扫飞起几缕干了的碎发。莱戈拉斯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他眼下,眨眨眼睛,咂吧着嘴,似在回味

 

瑟兰督伊低沉而难得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回旋,一点地、一点地、内心在波澜间生出一个逐渐清晰的大胆想法。摇了摇不知道第几杯空酒杯,莱戈拉斯勾起嘴角笑笑,啪!地把它放在了书架上。

 

无论几数世纪年代、几数笔书舞台,晦暗不明的界限就像无可避免的黑夜,以皎嫩月光伴着柔软的夏风,吸引着人们后浪扑前浪地走进森林。

 

对于那些人来说,随着新语言的普及,越来越多人将会逐渐失去理解本地语言的能力……”

 

忽然,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雷电轰鸣。

 

“莱戈……”

 

莱戈拉斯像 一只猫咪 蹭过的他的气息、他的鼻尖、他的嘴角,带着淡淡酒味,做了一种不能过审而且全凭读者想象的动作并且持续了很久。


………………

莱戈拉斯的耳朵是火热的,火热到疼痛,甚至沾染上了一阵血的铁腥味,但一切都是那么温暖、那么舒适。

 

瑟兰督伊灰蓝的眼睛开始在暗中发亮,无比澄亮,像魔法一样,红红的薄唇念叨着神秘的语言,莱戈拉斯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他怀里。

 

看着沙发上不到明早不会醒来的莱戈拉斯,瑟兰督伊拿起茶几上的枪,拆出了弹夹。


评论

热度(13)